或许是有什么委屈或者误会?或许是有不得不突然离开的理由?
这是他这些年来残存的一点幻想,最后幻想在时光的雕琢下石化成了坚定的意志,支撑他走过这些年。
可是现在,他又不大确定了。
今天这事如果换成通达其他人来做,他可能还要欣赏他行事果敢有魄力,但换成程乐乐,心境却是截然不同。眼下她杀人不眨眼地砍下五个人,好像在印证当她狠下心做事的样子,就是这样冷酷无情的。七年前也是这样的。不存在任何幻想。
陈安甚至与那些被开除的草包们产生了一种共患难的共鸣。
新老板召开的第一届员工大会在腥风血雨中拉下帷幕。
程乐乐一转身,看陈安正往外走。背影笼着一团黑雾。
“你干嘛去?”她还有很多事要和他商量。
陈安心情不爽,头也不回地道:“回去补觉。”
“……”
程乐乐追了出去:“陈总等一下。”
陈安不耐地停了下来:“有事?”
程乐乐手机响了起来,低头看,又是童哲。
程乐乐烦得要死,挂了。刚开口,电话铃声又响。一气之下,她索性关了机。
这一切都落在陈安眼里。
童哲又是谁?
七年的时光太久了。两人间隔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人和事。每个未知的人每件未知的事都触动着陈安敏感的神经。
遇上程乐乐还不到12小时,陈安蓦然开心、蓦然发慌、蓦然生气、蓦然害怕,在12小时内过完四季,心神不宁、患得患失,一颗心蹂躏得全是褶子,十足像个精神病,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得打个镇定剂。
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正常面对程乐乐,有种不符合他年龄和阅历的无所适从。
手机终于安静了。
程乐乐抬头问: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开个会?”事情有千头万绪,做事得争分夺秒,既然小哥委以重任,那等她和他确认好接下去的大体方向后,就要马不停蹄地开干了。
陈安心里全是情情爱爱,一听对方大公无私,心里更来气了,掀起的声浪也有点大:“刚才都把权限全交给你了,还开什么会!”
除去小时候那次冷战,程乐乐还从来没被陈安吼过,乍一听陈安这么大声,呆了一下。
两人站在影院的门口,穿堂风呼呼地吹过,有点凉。程乐乐只穿了件短袖,被风一吹,缩了下脖子。
陈安气归气,脚却有自由的意志,他往旁边挪了点儿,挡住了风口,说:“是得开个会把话说清楚。当年——”
他喉结滚动,对方镇定自若地公事公办,而自己却像个揪着过去不放的怨妇,急着要个说法。
程乐乐倏地明白过来陈安停下的原因。
当年她亲手在两人之间砌了道高墙,亲口宣布两人以后再也不见了。而现在,她说回来就回来,说见面就见面,绝口不提当年的事,是她脸皮厚,也是她能欺负人。饶是这样,小哥没欺她、没辱她、没奚落她。这世上,再也找不出比小哥对她更好的人了。
程乐乐满心酸涩,拉了下陈安的衣角,低着头压着嗓子,像个伏诛的罪人:“小哥,当年是我犯浑。你原谅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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